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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阴里的玉兰 露珊珊

来源: 作者: 2025-01-26 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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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光阴里的玉兰 露珊珊  

窗外玉兰绽放,枝头像是蹲满了鸽子,晨露沾湿了白鸽的翅膀,晕染了浅浅淡淡的红痕。原是春来了,花儿破了冰。幽幽的香撩拨了我,在寂寂的夜里,醉了一场回忆。

不断的旧事里缭绕着玉兰的清香,似乎是很久没再梦到故乡院里那一树的似雪的玉兰了。  

母亲怀孕的时候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得知怀孕的时候是又喜又惊,父亲为讨母亲开心,在自家庭院里种了一株玉兰,母亲一面盼着玉兰长大,一面盼着我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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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春,玉兰枝头的白终于破了苞,而我,已是小学生。

离开家的滋味第一次尝,像未开的玉兰花苞一样微苦。在学校的晚上哭着想妈妈,哀求着要回家,大人却总心硬。因此,小小的梦里,总有一棵玉兰的光临。梦里的玉兰是满树的白,一周结束,回到家见的是梦里的玉兰,也满树白——那是第一次见玉兰开。

白玉缀枝头,无绿也无愁。

玉兰的幽香引着年幼的孩子,归家的作业无心再做,和伙伴蹲在玉兰树下玩泥巴,满脸满身的泥,转头看见母亲,生怕被数落,便“先哭制人”,索性把一切都归罪于玉兰花太美,太香,母亲无奈又好笑地叹气,便一切作罢……

清晨露水珊珊,贴在玉兰洁白的花瓣上,留下一个个润泽的香吻,拉开窗帘正对着那株玉兰,初春露气扑面而来,有点儿冻骨却又贪恋那一阵香气,香气灌了满屋,熏醉了人。

颤颤的玉兰儿摇曳在春风里,孩子搭着板凳不为赏春,只为采撷枝头肥润的花瓣。白净水嫩的一片一朵,放入口中来回嚼,香气渗到心脾,甜津津,像是喝了一大口妈妈调的蜂蜜水。尝罢,还要捧着成堆的幽香回家,置于床头桌上,哪怕花儿不再新鲜,屋子里却还漫溢着腻腻的甜。

轰轰烈烈的花事不能长久,短短十天便谢了幕。花儿零落了,庭院冷落得紧,于是,玉兰花开便成了年复一年的企盼。

这一年,父亲因为工作变动,我们要举家搬到城里。还未等到玉兰从冬日里醒来,我们便冒着冷风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老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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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初离老屋的两年,玉兰夜夜入梦,白白一片的花挂在枝头,在梦里泛着光晕。初中的学业繁忙,终日难得闲暇,每夜倒头就睡,久而久之,玉兰便极少入梦了,对于清香的回忆也渐渐模糊了。只在春天偶然闻见异乡的玉兰花香时,才恍然想起老院儿里的玉兰该开了。

心里到底是挂念着玉兰的,从繁忙的日常里抬起头望望远处,好像就能望见老院里开明媚的玉兰,仿佛又看到了玉兰树下斑斓的童年。时光还是快啊。那么快的,蹲在玉兰树下玩泥巴的小泥猴就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。说不出,说不出,心里像堵着一口气儿似的难受。渐渐,也就不再去想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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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又是一年春天,父亲突然接到老邻居的电话,才得知玉兰枝捅破了屋顶。父亲终于得闲,我们回老院。

白玉兰还是没变啊,一样的白,在衰颓的老院里放光,好似没有任何颜料能染了她去。满身风尘在这一树莹润的白里烟消云散。玉兰枝捅破了屋顶的青瓦,淅淅沥沥的春雨落进屋里,满屋都是雨混着玉兰香,倒是洗却了灰尘。摩挲着粗糙的树干,阵阵幽香带来的归属感让我即使搬离老院许久,也仍下意识觉得这里才是家。

我们离开的日子里,玉兰默默地开过每个春天,每年都满怀期待地盛放,又满心失落地凋零……恍然觉得,这一次的见面,似乎是被冷落的孩子故意犯错,只为求得家人一丝关注。

我劝父亲不要将玉兰砍,父亲的妥协是砍了玉兰枝,修了瓦屋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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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暑假,我们回乡小住,恰逢老院儿附近道路拓宽,不得不砍了玉兰去,傍晚和母亲聊起这件事,母亲也叹口气——没办法,该砍的,早就该砍了。我从未想过,此次回来,竟是为别她而来……

抬望眼,一树葱茏,绿意蔓延,荫翳快活。夏天的玉兰是自由,夏天的玉兰是生命。棽棽摇曳在阳光下的绿接住了斑斑点点的光影,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叶片,随着风舞动在热烈的夏天。是她故意的,执意地要将她生动的身姿,留在这最后一个的盛夏,因而陶醉了,忘情了。或许是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太刺眼,灼得我泪流满面,便索性在大我几个月的树朋友面前哭个痛快……

    玉兰被砍去的第一天晚上,久违的入了梦,梦里是我蹲在玉兰树下玩泥巴,摘玉兰花放在嘴里嚼,甜津津的。风吹过,我就站在玉兰树下猛吸一口气,肺里充斥着玉兰花香,回味也清甜……过去无法割舍,便化作朵朵玉兰,挂在光阴的树上吧,迷茫了就去树下闻闻风,玩玩泥巴,做一场梦,梦醒了,还是得朝前走的。

作者:初2025届8班 杨子懿

指导教师:虞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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